在尋常的生活裡,我們相愛
《甜‧祕密》導演許肇任專訪
近十年,以人生劇展及偶像劇起家的許肇任,其實早在十八、九歲,就在片場打工,做美術道具,年紀輕輕的他不以為苦,只覺從此有了不回家的藉口,而且有便當吃,又有薪水拿,何其快哉。「拍片很好玩。」採訪過程中,他無數次使用了「混」這個字眼,形容在片場攪和成一氣的快活滋味。
許肇任的母親是公務員,憑著一張證明,每週六下午就可以去實踐堂看免費電影,所以他自小便看一堆片。他父親也熱愛電影,週末晚上,若電視上有播映電影長片,便會準時收看。他原以為自己是家中的怪咖,後來回想起幼年的成長經驗,才發現會愛上電影其實有跡可循。
1999年,許肇任初次撰寫劇本《黃金中尉》,便獲得新聞局優良電影劇本;2003年,初執導演筒,拍攝公視人生劇展《用力呼吸》,一連奪下戲劇節目單元劇獎、單元劇女主角獎、單元劇導演獎等三項大獎,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但這並不意味著在從影的路上,許肇任就一帆風順,2006年拍完偶像劇《我們結婚吧》之後,他一度陷入低潮,甚至被女朋友拉去算命,想知道他是否有幹導演的命。當年台灣電影尚未復甦,一片慘澹,仍懷抱著電影夢的人多半自身難保,期間,許肇任雖有接些案子,不過也是僅供餬口。
自《忠仔》開始,便與張作驥展開長期合作的他,形容自己是比較隱性的導演,多半時候,都默默地在一旁張羅事情。他們拍攝的對象主要是小老百姓,工作人員看起來也都很親民的樣子,大夥兒很容易就廝混在一起。
許肇任身上,不見導演的威權,我一抵達他的工作室,只見他正吃著平價鍋貼,並不忘憨笑著招呼我,問我要不要喝可樂。訪談期間,他抽了幾根煙,每當煙霧飄散空中,朝我這方向飛來時,他便伸手去揮,企圖將瀰漫的煙霧驅離。有時,他說著說著就飆了髒話,真性情表露無遺。
於影視圈打滾二十載,許肇任終於推出首部劇情長片《甜‧祕密》,本片除獲邀參展釜山影展「新潮流競賽」及溫哥華影展,亦獲選本屆金馬影展開幕片。《甜‧祕密》沿著小揚(黃劭揚飾)一家人各自的情感紋理而鋪展:老爸(鐘鎮濤)與年輕風華的鄰居小莉(隋棠飾)摩擦出了火花;經營果汁攤的老媽(李烈飾)逐漸被裁縫師(馬志翔飾)的活力與俏皮所打動;正與小開帥哥熱戀中的姊姊小蘭(李千娜飾),殊不知傷害緊接在後……。
《甜‧祕密》以平實卻又不失幽默的口吻,緩緩道出人的感情在時間中如何起了變化。許肇任說:「生活上的日常與非常,造就成了每個人獨特的魅力,而這種特有的魅力,常常因為相處而被淡忘,但也因為生活中出現了另外一首插曲,個人的特質也就重新的被詮釋與定義。」生活是一條緩慢的河,情感如流水滋潤著這河,流量因時而易,洶湧有時,乾荒有時。流水靜靜游蕩,也許在某一處,竄離了原有的水路,有了新的流向。在《甜‧祕密》中,透過青少年小揚溫潤的眼睛,脈脈地看待這一切的起伏與幻化。
本期《放映頭條》專訪《甜‧祕密》導演許肇任,談他的電影夢,以及如何將夢想化為實際。
您高中畢業後,先是為電視劇《包青天》做道具,覺得耍刀耍槍很好玩,立志做「全國最偉大的道具」,遂進工廠學磨刀,後來又到Sun Movie電影台學剪接。能否請您談談這一段經歷。
許肇任(以下簡稱許):我是念東山高中普通科,最早是去《孫叔叔說故事》節目劇組工作,做製作助理,之餘也有兼一些拍片的工作,接著去當兵,退伍後才去做《包青天》。當初進這一行純粹是覺得好玩,家裡沒人管我,做這一份工作可以不用回家,有便當吃,又有薪水(笑)。在Sun Movie電影台也是擔任製作助理,裡頭有對剪的機器,就要去摸摸看。
您從什麼時候開始參與電影現場製作?後來從《忠仔》開始,便展開與張作驥的長期合作,能否聊聊那一次的拍攝經驗?
許:我從很早就開始接觸電影製作,早期參與的片子如朱延平《烏龍院》,跟著一個師傅做美術道具。最早跟張作驥拍片,是從《忠仔》開始,那是在Sun Movie之前。《忠仔》太操了,一個禮拜睡五小時,一個月下來,瘦了好幾公斤,不成人形,回家後,老爸都不認得我。拍完後,全身脫皮、起水泡,殺青翌日,做道具的師傅又叫我去拍別的片,我就不拍了。後來才進了Sun Movie。
您原先是做美術道具,後來轉至導演組,先是做《黑暗之光》助導,後又陸續擔任《美麗時光》、《給我一隻貓》、《幫幫我愛神》、《蝴蝶》等片副導,當初轉到導演組的契機是什麼?
許:任職於Sun Movie期間,DV出現了,拿著小攝影機就可以拍片了,那幾年,看了很多片子,看到爛片就會生氣。我自己也不習慣待公司,我個性很隨性,每天吵吵鬧鬧,又愛罵髒話,而且才高中畢業,大概能做的就是那樣,總還是要到外頭混一混,於是就提出留職停薪,去拍《黑暗之光》,因為在電視台,多看了一些片,好像就可以做導演組試試看。
拍《黑暗之光》時,為了省錢,就把幾個耐操的先抓去,張作驥想,我本來是做道具,既然助導要盯道具,那我就做助導,自己盯自己。負責道具的就是幾個剛畢業的小朋友,搞得我快死掉。我本來話是不多的,其實是被逼到不得不講話,做副導要處理的問題很多,總是要跟人家溝通,負責跟各組協調。而且那時候真的沒演員,我們得去路邊找演員,就必須講話,張作驥起用了大量素人演員,拍《黑暗之光》的時候,要去盲人院找盲人,還要去找黑社會的,才慢慢學著與人搭訕、攀談。
2003年,你以公視人生劇展《用力呼吸》奪得多項金鐘獎,之後被電視台請去拍《愛情合約》,那時非常討厭偶像劇,充滿電影人的堅持與驕傲,以致過程中與製作方產生許多衝突,能否談談主要的衝突是什麼?
許:電視台希望快一點,他們是以劇本的頁數來計算,一天要拍幾頁,假如一本劇本二十五頁,三天拍一集的話,一天就要拍幾頁,我不懂這邏輯是哪來的,總之拍起來很吃力。在拍法上,雙方也有不同意見,我照自己的方法去拍,但他們有自己預想的畫面,一旦看到結果跟他們想像的不一樣時,難免就有衝突。後來拍了幾部,有沒拿到錢的,也有中途被換掉了,有一陣子,被換掉的比拍完的多。
據說您曾一度打算放棄電影夢,為此曾去算命,卻被算命師傅「詛咒」要拍到七十多歲,那大概是什麼時候?當時的心境如何?
許:我運氣算好,我的第一個劇本《黃金中尉》就中了新聞局電影優良劇本獎,嚇死我了。當時,我發現有優良劇本比賽時,已屆截止日,時間很趕,我連打字都不會,還是寫好後,再請我朋友幫忙打字。2003年,第一次當導演,拍公視人生劇展《用力呼吸》,也中了,很糟糕,沒想到第一次就中了,很害怕。之後很多人找我拍偶像劇,我還是有電影血,就照自己的方式拍。
拍偶像劇時,跟電視台的想法有出入,到了《我們結婚吧》拍攝後期,有很多波折,就有一點憂鬱,心想,台灣市場實在是太小。後來我因為太有義氣了,負了一些債,便去電視台打工,做小助理,老是被人家說不能那樣弄,電視台要如何如何,過程中很不舒服,就不做了。我那時候的女朋友就帶我去算命,看看我這傢伙到底還能不能幹導演,要不就改行。
大概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當導演的念頭?
許:幹副導的時候,我就想當導演了。寫完《黃金中尉》後,每年優良劇本徵選期間,我就會寫劇本,有時也會送輔導金,但那時輔導金很嚴苛,對方還問我有沒有財力證明,我還聽不懂那四個字。後來就想先拍人生劇展試試看,便拍了《用力呼吸》,那一部滿好看的,他們都嚇一跳,我自己也嚇一跳。
《甜‧祕密》是您第一部電影長片作品,雖說在此之前曾參與多部電影,也執導了數部人生劇展及偶像劇,是否還是有遭逢一些未曾預想到的困難?
許:主要是劇本和演員吧。從《海角七號》之後,世界已經不一樣了。所以在拍《甜‧祕密》時會有一點迷惘,心想,到底要拍以前那一種,還是現在這一種?究竟要循新電影的路,還是要拍三幕劇,做一些熱血、搞笑的題材?要做出抉擇其實是很痛苦的。寫完劇本後,我還特地去上了一些集資的課,搞得自己三心二意。
《甜‧祕密》之前,似乎還有個劇本《夢17》,講述中年男人回到十七歲的故事,原本是打算拍那一部?
許:《夢17》大概2007、2008年就寫好了,主角是年輕人,後來易智言打電話給我,說劇本怎麼跟鄭有傑的《他們在畢業前一天爆炸》那麼像,這案子就擱置了,但我未來還是會想拍。當初因為想拍《夢17》,2010年還拍了客家電視台的《牽紙鷂的手》,一方面可以存點錢,另一方面,可培養年輕演員,以電視劇來訓練他們,小揚(黃劭揚)、巫建和、溫貞菱都有參與《牽紙鷂的手》拍攝,因為跟他們認識這麼久,有了一種默契,所以很好溝通。
在寫劇本時,您似乎會依演員特質去調整角色?當年,你在帶小揚、巫建和、溫貞菱這幾個年輕演員時,又是如何跟他們溝通?
許:我會依演員的特質去改變想法,畢竟演員真實的想法才是真正會呈現出來的,我自己想法倒未必,因為不是我在演,演員自然會有另一種詮釋方式。當時拍《牽紙鷂的手》時,他們三個都是第一次拍戲,帶得很用力。他們看不懂劇本,就帶他們看劇本,從最基礎開始,三角形符號意味著什麼?為什麼這一場戲要這樣寫?寫這麼多,背後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教到還滿深的,大概花了一個半月左右。除了我之外,吳中天、副導也一起帶這些年輕演員,大家攪和在一起,玩得很開心。
《甜‧祕密》這部片主要是以一個家庭中每個人所面臨的情感變化為主軸,雖說由鍾鎮濤和李烈所飾演的這一對夫妻最終各自有了新的歸宿,看似訴說著一個家庭的解離,但綜觀而言,整部片的調性卻是溫暖、甚至甜蜜的。過去,您在拍偶像劇時,被譽為「深情台客導演」,當年拍《我們結婚吧》時,您曾說,希望拍一個令人又哭又笑的愛情故事。對您而言,講故事時注入適當的幽默感是重要的嗎?
許:《甜‧祕密》背後要呈現的議題很沉重,如果表現得方式也很沉重的話,我自己會很難過。我本來就是把拍片當出口的人。我平常話不多,對其他事情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可是那些都會在心裡沉澱,最終必須靠拍片發洩出來,假如拍得太過沉重、太過黑暗,自己都會很想死。我覺得看片還是要開心一點,這也跟過往的工作經驗有關,導演在罵人時,副導就要在一旁講笑話,有些很慘的事也被說成了笑話。所以在拍《甜‧祕密》時,希望輕鬆一點,如果太重的話,就要調整一下。
我本來是個很嚴肅的人,不然不可能拍片拍這麼久,但這背後有一種解套的方法,可能就是來自於幽默感。有一部電影《活著》,主人翁的遭遇很慘,可後來還是兩人在那邊吃饅頭,還把一個很悲苦的故事當成笑話來講。
《甜‧祕密》這個劇本一開始的構想從何而來?
許:走在路上,時常看到很多戀愛中的人,他們背後有著什麼樣的故事?如果在一部電影中,講述很多人談戀愛好像還滿有趣的。回到《甜‧祕密》這個故事的根源,當時家裡出了點事情,一般而言,父母離異之後,小孩子好像會很無辜,可是我發現,小孩子好像又沒什麼反應。這是我觀察到的狀況,便很納悶,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直到現在,我始終沒去問,畢竟是自己的親人。後來我就去問小揚,他家裡也沒那麼好,他們會講出一套邏輯。加上我有一些朋友,最近也離婚,雖說不是件好事,但如果真的當下兩個人覺得這樣做是對的,我覺得那就好了。但我不希望講得太教條,就用一個比較好笑的方式去講,像伍迪艾倫的《午夜巴黎》也是在講偷吃,但大家就看得很開心。
本片採取多線敘事手法,藉由不同角色的處遇細訴愛情的變異與新生,到了最終,選擇以小揚的眼光貫串所有故事,為何會想要從一個青少年的角度去看待這一切的變化?
許:小揚在那一個鏡頭當中看到了全部,到那個時間點,大家都各自慢慢瞭解了,最後他自己也歸結出了某種結論。回到最初的關懷,一旦父母不和,我覺得小孩是最無辜的,但現在的小孩未必會說「我好無辜」,他也許會覺得,那就這樣吧,我自己再找一個方法繼續活下去。這是一種不太勇敢的勇敢。這部片還是用比較開玩笑的方式來談這個議題,而且是藉由小孩的立場來說,因為小孩說出來最無傷,否則這種事一旦從大人那方來講,會有點像自圓其說,為自己的行徑辯解。
這部片對於台北這座城市的細節捕捉很入味,對我來說,堪稱難得在大銀幕上看見「台北」的作品,您希望藉由這部片呈現一個什麼樣的台北?您心目中的台北,是一個什麼樣的城市?
許:拍片時,就希望呈現很自然的一面。我從小在萬華長大,每天都會在這一帶走來走去,片中的那個水果吧就在大稻埕。近年較常遊走的範圍不外乎西區、師大。我覺得台北不只是101,其實還有很多很不錯的可愛角落。
這部片的生活感滿強的,為塑造出這樣的生活感,在美術、攝影或燈光上,有做了什麼樣的設計嗎?
許:燈光師丁海德很厲害,他以前都跟張作驥。美術老師唐嘉宏也很厲害,他每天在抓頭,不知道怎麼辦,他其實都有做,但做了可能也看不大出來。片中的那個家本來是空的,我們把想要的東西搬進去後,再經過適度修飾。在跟美術溝通時,我只說了「生活感」,你就給我看起來像是可以在裡面混的那種感覺,他就朝這個方向做,等到劇組進去,人一多,有時會在裡頭開伙煮菜,慢慢累積起生活的痕跡。以前我做道具時都很懶,多是搬一些小東西進去擺一擺,這一次,我說,這個家要看起來以前幸福過,所以一定有大東西,我指定要有魚缸和鋼琴,這兩樣東西一放進去,就像一個家了。
雖說現已進入數位化時代,台灣戲院也全面改為數位放映,但在拍攝這部片時,你仍堅持用底片拍。本片攝影夏紹虞過去曾擔任《愛你愛我》、《藍色大門》、《六號出口》等片美術指導,近兩年則負責《翻滾吧!阿信》、《到阜陽六百里》攝影,當初怎麼會找他合作?希望呈現出什麼樣的氛圍?
許:當然要用底片拍啊,作為導演,用底片拍的話,開機你就要負責,因為錢就開始燒了。在這種低預算的狀況下,每次出手都要小心,而且自己拍什麼看不到,因為是用底片拍,現場看到的不準,無法捕捉細節。這是對自己的一種訓練。
我跟小夏(夏紹虞)認識十幾年了,我原先找的那一個在開拍前跑掉了,他說生活有壓力。我想一想,小夏好像還可以,他以前幹導演,拍MV,有底片概念,後來他當攝影師其實是很碰巧的,那時,《到阜陽六百里》的導演鄧勇星找他,雖說他在此之前沒幹過攝影,但鄧勇星也敢用,鄧勇星是一個很浪漫的人。後來我看了《翻滾吧!阿信》,有幾場追逐的戲碼,小夏還滿敢衝的,就想說找他試試看好了。
因為片種的關係,我希望看到什麼就是什麼,很簡單。沒辦法修飾得太漂亮,但它的漂亮是裡面自己長出來的漂亮,是人融合在環境裡面所呈現出來的漂亮,就像台北某些角落一些小人物的生活氣味。我跟小夏說,不能太沉重。不過沉重一定有,沒有那些沉重就不會有輕盈的感覺。
據說有幾場戲他甚至不打燈?
許:我們有事先試過,他覺得不要打燈OK,而且那時候燈光師也感冒,在一旁流鼻涕,我問他不要打燈如何,他也說好。如果要打燈的話會更複雜,反而不要打比較好看,打了會跳tone,感覺像是刻意要營造一種氣氛,比較不像這部片子原有的那種粗粗的質感。
拍片時,您一般傾向只提供劇情和簡易對白,給予演員自由發揮的空間,並融會了演員個人的真實歷練,能否舉例說明之?
許:走戲的時候還是要全部講,包括做了些什麼事情、講了些什麼話,但那些都不重要,那都是現場臨時掰的,可是我心裡會有關鍵句,自己清楚這場戲的重點是什麼。在劇本裡,有寫了一些對白,但不完整,會適時調整。尤其阿B(鍾震濤)那一部分變化最大,他進來後,整個調子忽然輕掉了,本來他跟小莉那一段是很重的,很像《失樂園》的感覺,兩人之間的情感是很糾葛的。確定由阿B出演這個角色後,比較大的改變在於,他做這種事情是不會被人家譴責的,不管是私底下的形象或螢幕上的樣子,使得他具有一定說服力,能夠將他的行徑合理化。
至於烈姊跟馬志翔那一段,起先的設定是兩人要眉來眼去,很像《花樣年華》,但我實在拍不下去,因為我旁邊的人好像不是這樣子,而且小馬也不像。小馬本來就很陽光,又很好笑,不過拍了以後我才知道原來他沒演過這麼好笑的角色,後來工作人員也說,人家是賽德克巴萊,我卻把人家拍成這樣(笑)。
在這部片裡,〈如果情歌都一樣〉這首歌具有相當的催化作用,這是由舒米恩作曲、隋棠填詞的作品,據說原先劇本裡並沒有這首歌,能否談談這一段插曲?
許:我有一天發現隋棠寫字很好看,我就說,隔天要拍她寫字。在籌備的過程中,要找音樂,隋棠聽了舒米恩寫的這首曲後還滿喜歡的,就說她想填詞,那過程非常有趣,我就把這過程放進來,恰好阿B又會唱歌。這部片本來拍得就很曖昧,很淡,就要增添一些浪漫的橋段。
您曾提到,台灣電影傳統的東西愈來愈少了,這邊所謂的傳統指的是?
許:我覺得台灣電影的本質還在,大家會互相幫忙,現在慢慢又有一些了,好在我們這一些老屁股以前有經歷過新電影那個時代,即便幾百年沒有聯絡了,只要打個電話,還是願意互相聲援。
現在很流行類型片,像《甜‧祕密》這種片愈來愈少。我小時候就是看台灣新電影長大,像《小畢的故事》,記錄的是我們的生活,這是讓台灣被別人看到的一種方式,我對巴黎或羅馬這些城市的認識,也都是從電影裡面學到的。
最後請您推薦《放映週報》的讀者一個非看本片不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