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夏天的尾巴》

專訪導演鄭文堂與閃亮新星鄭宜農、林涵、藤岡靛

133
2007-11-15

一九七○年代末、八○年代初,徐進良的《拒絕聯考的小子》(1980)與林清介的《一個問題學生》(1979) 開啟台灣的「YA片」歷史,校園電影風潮在風雲多變的電影圈發燒相當時間,至九○年代才止歇。二○○二年易智言導演《藍色大門》、○六年陳正道推出作品《盛夏光年》,俱刻畫青少年成長過程中,體驗愛情與面對未來的矛盾心境,重起校園青春電影浪潮,在風貌漸趨多元的台灣電影風景中,自成廣受矚目的類型。○七年,從紀錄片轉戰劇情片創作的林育賢交出《六號出口》、歌手周杰倫導演處女作《不能說的秘密》,再於此範疇拓展內容,亦各自獲得迴響與討論。已累積相當作品,且以「在地關懷」精神奠定影壇聲譽的鄭文堂導演,近日也加入此股潮流,完成影像明亮、節奏輕快的《夏天的尾巴》,作為個人創作生涯中,一個全新的轉折點。

鄭文堂畢業於文化大學影劇系,曾於廣告、傳播領域備受賞識,但他先放棄了穩定工作,投身電影產業自基層助理做起;其後又放棄製作主流商業影片,加入社運紀錄團體「綠色小組」,於解嚴前後完成《沒有政府的日子 》、《用方向盤寫歷史》等工運紀錄片。 九○年代之後,鄭文堂與公共電視合作,陸續導演「河流三部曲」與「原住民三部曲」等多部電視電影;「原住民三部曲」中,《瓦旦的酒瓶》一片於二○○二年改攝為電影《夢幻部落》,在威尼斯影展獲頒國際影評人週最佳影片。其後,《經過》、《深海》等劇情長片分別探問在地身份認同與底層生活景況,更突顯鄭文堂特有的文化內涵。

《夏天的尾巴》場景設於南台灣的遼闊平原,並置入高鐵新地標,內容則結合流行樂團、運用個性鮮明的音樂元素。故事講述兩對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女,一同渡過煩惱、喜悅交纏的青春時光,並一起準備面對即將到來的成人世界。四位年輕演員包括奪得○六年金馬獎最佳新人獎的張睿家,曾與父親鄭文堂共同創作《風中的小米田》劇本的Enno(鄭宜農),遊走日、港、台各地影業、已累積不少忠實粉絲的藤岡靛,以及曾演出《雙瞳》中的女鬼、兼具電視與劇場表演經驗的林涵。青春、動感有餘,《夏》片簡約詩意的敘事卻亦隱約傳承台灣新電影的美學傳統。

本期頭條邀訪鄭文堂導演,同時採訪林涵、藤岡靛、Enno三位演員,細談影片風格與承傳,也透過年輕視角端看青春影像製作,四人的青春論調,為讀者一次獻上。

《夏天的尾巴》故事原始構想是Enno的,請先說說為何會有這樣的構想?最後劇本跟原來有哪些改變?

ENNO:劇本形式從小看很多,所以一開始不會那麼難寫;比較難的是流程,畢竟這是需要經驗的。我覺得他的(鄭導)故事很好看,可是很悶,所以我很想要寫一些年輕的東西去挑戰他,我跟他提了故事之後,他覺得OK說寫寫看,所以我就寫了,可是最早期的第一個版本寫完就放著,後來有天他提起說想要拍,兩個人討論過後,我又重新寫了一個跟現在相似度比較高的版本,之後他們再修改。剛開始的版本剛現在的版本不太一樣,結尾比較苦悶,原本年齡層設定是國中生,有跟大人對抗的味道、想要控訴:你們沒有想過自己年輕時要的是什麼,只從成人的觀點來看我們!其實並不是真的生活苦悶,而是思想空間被犧牲了,我是朝著這個方向去寫。而且原本不是紙船,是風箏,只是因為合理性跟拍攝方法太難了,所以以船代替。



張睿家師生戀的部份也是你原來寫的嗎?



ENNO:師生戀那部份是導演後來加的。


鄭導補充:大人的世界都我講 (笑)。劇本跟實際拍戲還是不一樣,會有現場問題,我多少經驗比較多,所以這部份我會著墨比較多,不過我還是尊重原創人,我也不太可能整個改變原創精神,《夏天的尾巴》當初的構想就是小孩在成長變成大人之前的那一段時間,他們對某些大人世界的東西很不以為然,我覺得這部份很不錯,才會想拍這個題材。

這部影片想要傳達哪一些當下青年、也包括自己的處境與感受?

ENNO:其實我很羨慕片中的這群人,我在台北長大,這樣的生活當然不可能經歷,雖然高中也有過很瘋狂的時間,可是其實我喜歡南部,我碰到一群南部的朋友,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很多直率與純粹,那是我一直很想要有的。我嚮往這部片中的生活,我的青春並不是處在那樣的環境裡面,在台北的生活多少會感受到一點孤單,環境資源太豐富、有太多精采的東西,反而會變很無聊、人與人之間的相對距離感也會比較深,在台北常常會覺得好無聊,因為到哪裡都是夜市、百貨公司、電影院、逛街。



我寫劇本的時候其實處在一個尷尬時期,自己正在經歷轉變成大人的過程,上大學自由了,可以玩樂熬夜,可是同時也有越來越多人事、課業、生活上繁瑣的事情,那段叛逆時期的心境其實是比較衰老的;反倒是拍完片後,我又走回很純粹的路,跟那個時候比,現在心境上開闊很多,像是處在青春期。我覺得《夏天的尾巴》想要表達:青春是在心理面的東西,片中還有媽媽、阿嬤的角色,五、六十歲的人,只要能保有一份純粹,就是很青春的,我甚至會說是很「龐克」的,像我媽就是這樣的人,對什麼東西都充滿活力,我現在就是抱持著這樣的目標,去努力成為這樣的人。這部片改變我蠻大的,我變比較外向,然後思想也單純、純粹很多。

如何揣摩張家月這個角色?父女一起拍片現場情況如何?

ENNO:其實除了唱歌,角色詮釋上花了很多時間,日常生活中的我就只有彈琴跟家月像而已,還有我也喜歡在大自然中奔跑;除此之外,我的個性較慢熟,比電影裡悶蠻多,再加上年齡有差,我現在二十歲,家裡只有我一個小孩,平常都跟一群大人相處,我沒有她那種勇氣與衝勁,很多東西都是到了現場,硬著頭皮去做,蠻多場像第一天在荒地騎腳踏車的戲,我要馬上放開自己在很多陌生人面前大叫。



一起拍片,我其實不會比較安心,因為他工作的時候就是一個導演、我是演員,當然我們會玩笑,父女之間那種東西是不可能拋掉的;但是,其實在片場的時候兩個人是有距離感的,因為他是主導的人,平常可能私底下會有意見方面的切磋,可是到了片場的時候,我的意見變成只是輔助我自己這個角色的詮釋,其實多半是聽從,也不是聽從指令,而是比較多是在接受而不是提出意見,當然還是會有,只是比例上來講他才是主導的人。


林涵曾經參與《雙瞳》演女鬼,另外還有電視跟小劇場的演出,這次飾演的資優學生角色,如何詮釋這個戲份不輕的配角?

林涵:資優生的角色對我來說比較難演,平凡、很好的角色是最接近生活,也是最難演的!叛逆、不好的、或是社會邊緣人都有個特質,可是平凡人就沒有特質,就像走在路上會看到的人,平凡人卻不能讓觀眾覺得無聊是,我會害怕拿捏不到平衡點,因此做了很多生活上的體驗,剛開始我會多嘗試,拿捏導演想要的感覺,可是後來蠻開心的,因為導演都能夠接受我的表演,就是比較貼近自己像一般生活。林雯莉是英文很好的超級資優生,我就想我一定要把英文練到好,跟張睿家有場說英文的戲,是第一場遇到他的戲,我們都演資優生:我們在討論英文,原本他要說一段英文,後來改掉只讓他講單字,因為他英文實在太破了!我一直憋笑,信心大增,對演平凡人的角色會比較投入啦(笑)。雯莉雖然是平凡的女孩子,卻突破大家對她的印象,她討厭大人、會去反抗,她跑去廁所堵老師、跟老師嗆聲,批哩啪啦罵完後,頓時就覺得心裡面很舒暢!我自己平常也比較直接,想說什麼都會直接講,這方面跟自己的個性蠻接近的。當初在看劇本時,她對大人講了一句話:「不要忘了自己曾經也是小孩子!」我就覺得這句話非常能打動我。



有沒有覺得特別困難的地方?最喜歡的一場戲?



林涵:特別困難的應該是騎腳踏車吧!因為我第一天騎腳踏車就跌倒,從山坡上面滾下!那台腳踏車是很怪,後煞式要用腳踩,導演說很適合我騎。跟張睿家的吻戲,我投入蠻多感覺的,可是剪掉了!我被他強吻,可是知道他不喜歡我,是因為空虛寂寞才會吻我,其實兩個人都很難過,那當下我是真的還蠻難過的,我完全感受到一個女生的不堪,拍完當下就紅著眼眶走出去。其實拍第一、二次的時候就蠻好的了,只是想要更好,那天拍了十五次吧,拍完後工作人員有鼓掌,我走出去之後還覺得為什麼要鼓掌?因為我難過的要哭了,後來情緒被大家的掌聲中斷,我是覺得印象還蠻深刻的,算是蠻投入的一場戲。

《夏天的尾巴》這樣一部青春電影對你有什麼影響?同樣是年輕人,對這個故事有什麼想法?

林涵:拍完《夏天的尾巴》,我特別能夠感受到當初自己喜歡做這些事的原因跟動力,心態上、腳步上會調整放慢很多。我覺得在都市比較容易感覺到沮喪這件事情,雖然我成長環境跟片中角色的經歷不太一樣,可是片裡好朋友四個人聚在一起,一同去做什麼事情,那種青春、衝動、熱血的感覺,我很能感受到。我才剛從台藝大畢業,我們做劇場,大家都生活在一起,有時會覺得做劇場很辛苦,又累又窮,日夜顛倒,今年在做自己的畢業製作,晚上都陪工作人員裝台,一個人難過時就會想: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做劇場或是表演工作?可是我又非常喜歡大家為共同的理想一起去做某件事情的感覺,一想到這個就開心很多,這是我在現實生活中的體驗,所以我對《夏天的尾巴》的青春也有相同感覺。


藤岡靛到台灣發展參與《夏天的尾巴》的演出,感受最深的經驗是什麼?與導演如何互動?

藤岡靛:其實拍這部感受最深的是台南當地的文化,因為我平常住在台北,所以剛到的時候水土不服。我第一次拿到劇本是在台南開拍前一週,那時我還不太會踢足球,所以有點趕,白天我盡量專注於教練的指導練習踢球;晚上回到家我會很仔細地思考Akira是什麼樣一個人、他會有什麼樣的動作、我要如何抓到他的神韻。開拍當天到了現場,對我來說,導演的指導方式很不一樣,他把我放在整部片的角度去拍攝,而我可以就當時的情況自由發揮,我很高興可以跟他合作,他給了我很大創作與溝通的空間,很多都是在現場臨時隨機加進去的。

覺得哪部份表現最好、最喜歡那場戲?Akira 這個角色最主要的意義在哪裡?

藤岡靛:我自己覺得我台語發音不錯(林涵:是還蠻不錯啦),比國語好(笑);Akira的角色是十七、八歲,所以整個拍攝時的氛圍是我很喜歡的,我自己覺得我在這部戲裡面還蠻自然,不過還有很多部份可以更好。我最喜歡的部份是踢足球到田裡面,然後我進去田裏面找足球,後來被阿北(純正台語)罵,蠻好笑的,這讓我想到小時候:在日本小時候我也蠻頑皮的,我在鄉下地方長大的,跟台南有點像,我以前中學的時候不是很乖的學生(笑),翹課騎車跑到海邊彈吉他彈一整天,這跟Akira有著類似的動機:他不喜歡學校制度,用自己的方法表達自己、與世界溝通,雖然這樣逃學練球被視為不好的行為,但對他來說是一種挑戰,這讓我想到以前青春年少時某個層面上想要生存的自己。


導演專訪





藤岡靛、林涵、Enno都算是大螢幕相當新的面孔,如何指導他們演出?

鄭:我從《深海》開始比較大的轉變是想辦法讓演員越來越突出,電影是演員在演,為什麼這樣講?觀眾在戲院的第一個印象是演員的表現;真正喜歡電影、研究電影的人,才會去看背後的那個導演,這是兩個層次,並非導演不重要,而是演員呈現才是最直接的,他們呈現出來的故事是大多數觀眾接受到的第一個訊息,至於說故事的人──導演跟編劇的手法或是技巧是另外一個層次的人在看,所以我大概從這個認知點談起,從《深海》開始到《夏天的尾巴》以後的電影,我相信我會下越來越多的工夫在演員的表演,我希望演員的表現是很容易被看到的,我是用這個原則跟演員相處,我會讓演員表現多一點,自然是我的風格,所以也希望演員用比較自然的方式演出,我一直比較順著演員的個性調劇本與角色,不會硬著來,台灣電影環境的並沒有辦法給演員很長的時間做角色建立。藤岡靛學足球時間並不長,也許這是我們要檢討的,因為我們給的時間太短,找錢找到最後一刻,但演員已經迫在眉睫要演了,大家都是在很趕的情況下,這部份是資金籌措的問題,不是制度的問題。

從《風中的小米田》、 《夢幻部落》、《經過》、《深海》到《夏天的尾巴》已經有多部作品,怎麼描述自己的電影風格?

鄭:我其實有小小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澳門、香港等地也多少跑了一些專題,我真的去想自己的風格到底是什麼,是這一兩年的事情,因為作品量也夠了,可以想一下。我覺得比較特別的,是我的電影有點「文學的味道」,我自己感覺我有一些文學語言,因為我是喜歡看書的人,多少在裡面有這個氣味;至於這個文學的風格是什麼?我自己來自宜蘭,宜蘭人鄉下長大的,所以那個味道應該跟宜蘭常下雨有點關係,所以聞起來都濕濕的──詩的風格,我自己喜歡很簡單的、很精鍊的語言,可以傳達出一種情境。我覺得《夏天的尾巴》就有一點。

《夏天的尾巴》影像語言純樸清新、運用不少長鏡頭,部份鏡頭讓人想起侯孝賢的經典影片?是否受台灣八0年代電影風格影響?

鄭:畢竟會啦,因為我在年齡上有延續,接下去卻有斷層,當然這也是我的尷尬處,我畢竟不像現在的導演──像陳正道那麼年輕,我又不像侯導那麼資深,他們有一段歷練很深的東西,我也沒有,也不是歷練,而是我跟他們的年紀有段差距,差有十歲;後面的新導演又跟我差了十歲、二十歲,變成我是中間的一段,跟我同年齡差不多就是蔡明亮這種。我多少會受到侯導他們的影響,這是一定會有的;只是說我想跳脫──這種跳脫不是說前面的不好,而是我的經驗不一樣,我想拍一些比較活潑、比較年輕的、色彩比較飽和、不太一樣的年代。這樣是不是有蛻變我不知道,要看觀眾,假如觀眾看出來還是有一點影響,那可能就有,真的。



就像影片片尾轉為MV風格非常鮮明?



年輕人嘛(笑)。這片子也帶一點我自己的實驗啦,希望能夠有一點年輕的語言、寫作上明快一點點,我也不可能一下轉變很大,去拍《猜火車》那種片,我覺得自然地去做它,這個電影該長什麼樣子,就會在哪裡,只不過它有一定的時代環境,我2007年心境上有什麼東西,我就會怎樣多添幾筆、多畫朵花,這是我的想法。我並沒有硬要變成另外一個人,沒有那麼厲害、也沒有那麼龐大的才華、財力,這是很現實的問題,我不像庫柏力克一下拍《2001太空漫遊》一下又拍《金甲部隊》美國大兵那種苦悶、或恐怖片《鬼店》,除了才華,背後還要有很龐大的資助可以玩。



《夏天的尾巴》是有些變化,我希望以後可以再大一點,風格可以再強烈轉變、說故事的方法也改變。我覺得自己包袱越來越少,比較可以輕鬆看待電影語言的轉變,電影文化現在對我來說是可以解構的,我已經比較不會去想太多,這樣會被罵、那樣觀眾接不接受,創作的時候我多思考如何把故事說好,至於怎麼說都可以改變的,不過講是一回事,作品出來才是見真章,導演有時候講太多也是個尷尬,講一堆做不到。


《夏天的尾巴》為何將故事背景設定在南部?片中的稻田、鐵道、高架橋、路旁的旗幟組合起來變成很特殊的場景?

鄭:第一個因素是我拍了《深海》後,非常喜歡南台灣,之前參與社運,我對南台灣已經有特殊的情感,土地、人、氣味都跟北部不太一樣,那種阿莎力、不計較;拍《深海》時南台灣的景觀都不一樣了,變化蠻大的,台北反而改變比較小,可能是我們身在其中不知道,但至少南台灣的轉變很大,尤其高雄這個城市轉變更大,面煥然一新,很多高雄人看了《深海》都嚇了一跳,我前幾天去舊金山到華盛頓大學放《深海》,剛好有兩個高雄人跑去看,看到會哭,因為他們太久沒有回來,覺得變太多,但至少在影像上南台灣是很漂亮的。



選擇台南主要是因為高鐵,因為我想把新地標放進電影裡,其實這只是一個想法,不知道觀眾會不會注意到,高鐵的速度改變了台灣的面貌,景觀上也很特別,當然醜或美是個人見解,但它橫跨在嘉南平原上是一個新的景觀;它很快,但是台鐵在下面走,南台灣嘉南平原的台鐵風光是常在電影中出現的;然後這批年輕人又在一條水澗旁窩著,我覺得蠻美的,傳達訊息的方法竟然是一艘紙船,我覺得是一種美!產生的對比性也蠻好玩,故事往下發展是不錯的。至於風車全都是設計的,風的元素是我所謂的風格,一種飄飄的味道;它也讓畫面看起來不那麼單調,如果只有綠色的稻田,剛好天色偏白沒有雲彩,加上灰灰的道路,會感覺少了一點東西,所以加入那些彩帶,把風的元素放進去,變成好像現在的風車季。

目前隨電影座談會到各校園與學生互動,會不會擔心以北部為中心的電影市場接受度比較低?本片想要傳達什麼訊息給台灣當下的年輕人?

鄭:我其實在傳達──那種熱情不要忘、那種青春的美好不要忘,忘記這些,你會太快就世俗化!這次的觀眾設定比較是高中生跟大學生,是很明確地跟這群年輕人溝通的電影,我覺得全台灣這個部份的共通性還蠻強的,就是純真的那一面。很多在台北讀書的大學生都是外地來的,所以我倒沒有這麼擔心這件事情,當然會有人挑戰說現在明明用手機就好,這個也蠻好玩的,可是《夏天的尾巴》最迷人之處在於每個人都會經歷過那段青春的單純、衝勁、熱情,每個人卻也都有可能忘記。即便現在很年輕,之後都有可能忘記。



我覺得看這部電影,可以讓你找回那部份,它會提醒你不要忘了那段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