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流淚,與那些沒有用的天分──《百萬圓女孩的眼淚日記》
《百萬圓女孩的眼淚日記》這部電影,是《惡女花魁》的編劇棚田雪自編自導的作品。因為喜歡《惡女花魁》,再加上此片宣傳海報的風格與文字都很吸引人,因此我對這部片頗為期待。果不其然,它真的是部有趣的作品。
女主角佐藤鈴子(蒼井優 飾)懷抱著「存夠一百萬元就到下一個城鎮去」的構想,是個很有童話味道的浪漫舉動(雖然她自己有著很實際的理由,並不覺得浪漫),就好像「會愛上醒來後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的童話遭遇一樣,離開的時間與愛上的對象,都是那麼的隨機不可捉摸,那麼的宿命,而這點也賦予整個故事發展下去的趣味跟可能性。
抱著這種流浪心情的鈴子,帶領觀眾看了許多人物與風景。感覺很像愛麗斯夢遊仙境,每個地方對鈴子這個外人來說都很新奇。她在每個地點都會住上好一段時間,企圖在這些旅居之處找到某些東西,但卻又不見得能找得著。又或者,她在追著一些連自己也說不出是什麼的東西。所以當工作上的前輩亮平(森山未來 飾)問:「你在追尋自我嗎?」她回答:「不,我只是在逃避。」
但是,在接近片末的獨白裡,她卻能肯定地說出心情「再也不要逃避,隱瞞自己感覺裝作乖順的樣子了。」這個鈴子跟片子剛開始的那個鈴子,絕對有些什麼不同。即使連鈴子本人可能也無法確切地指出:是什麼、在何時造成了這些改變?但可以肯定的是,造成她改變的正是旅程本身。改變,正是這段旅行的意義。
在這段旅程間,鈴子遇到的人裡最有意思的,莫過於中年男子春夫。在那個充滿老人的桃子村,鈴子寄住在打工的農莊裡,而春夫就是那農莊的男主人。一開始在為鈴子介紹工作環境時,全場觀眾都看得出來笨拙的春夫一直在刻意地找話講而暗暗發笑,隨後他又在玲子洗澡及早上起床時如影隨形地跟在旁邊,更加添了點怪叔叔的味道。
但沒想到,他卻是最懂得尊重玲子的人:在激動的村民面前替她發聲,在她離開時摘滿一袋自家栽種的桃子作為紀念品。從頭到尾沒有逾矩的行為或激情的告白,雖然每個人都知道他很喜歡玲子;而相較於在海邊之家對玲子自吹自擂宣稱是「靈魂伴侶」的帥氣金髮男,春夫這樣害羞又自知分寸地保持界線,反倒更顯得純真可貴。
片子的結尾我十分喜歡:鈴子與亮平兩人看似朝對方的方向望去,但視線卻沒有交集,然後他們各自往自己的方向繼續前進。雖然只差一點點,但終究還是微妙地彼此錯過了。這麼地水過無痕,又或者還有好多遺憾,這感覺是如此地貼近真實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