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終點的生命旅程──《搖滾吧！爺奶》

幾乎很少人能夠在提到死亡這個話題的時候，能夠不覺得沉重的。《搖滾吧！爺奶》這部紀錄片以貼近角度採訪紀錄了這個由平均年齡八十歲的老人們所組成的Young@Heart (年輕的心)樂團，除了讓人感受到生命的無限可能之外，在生死這個嚴肅議題之外，也提供了一些另類有趣的角度以及觀點，使得生老病死似乎也不再顯得那麼痛苦沉重。這讓我想起《海角七號》裡面那個由不同階層小人物所組成的雜牌軍樂團，只是比起「海角樂團」是經由劇情設定所呈現，Young@Heart不但更加具有真實感，而且也因為多了那份自然率真，受到的感動也更加地純粹動人。

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這群有些甚至已經年過九十的老人們，他們在影片中所呈現的表演感覺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因為有些人甚至已經從鬼門關來來回回好幾趟。但是你看不到他們臉上有一絲抱怨，或許就音樂而言，每個人的喜好品味未必都是相同的 (事實上，有些搖滾歌曲他們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在唱啥)。然而最讓人佩服的是他們一心一意想要把事情完成的決心，從影片當中幾場現場演唱就可以看得出來，雖然以職業水準來說還稱不上完美，但是那份渲染力絕對可以穿透在場的所有人，看到那些觀眾受到鼓舞的模樣，讓人振奮。原來生命是這樣具有如此豐富而且多元的可能性！不只是那群可愛的老人們，而在於你我也同樣具有相對的可能性，這不由得讓人驚覺於生命不只是因為純真而可貴，也在於它多變、神秘、以及無法預測。

導演史蒂芬沃克(Stephen Walker)只花了七個星期的跟拍就剪輯出如此具有戲劇張力的真實人生，使人不得不相信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它的道理，而影片中的音樂也恰好呈現了當時的心境，例如得知團員鮑伯因病去世時眾人合唱民謠教父巴布迪倫(Bob Dyaln)傳世名曲〈Forever Young〉、或是片尾帶著呼吸器上場的團員佛萊德最後演唱酷玩樂團(Coldplay)的經典抒情曲〈Fix you〉，以及一開場年紀最大的團員艾琳在嘴裡喃喃自語的那首Clash的〈Should I Stay Or Should I Go〉。經由Young@heart的詮釋別具一番不同的風味，而幾位團員的離世也為影片適時地注入了戲劇元素，使得整部紀錄片有歡笑、有悲傷、感動，這不但增加了影片的層次以及可看性，也消除了我在進戲院之前心中的那個大問號：覺得老人家是不可能把這些經典的歌曲表演得具有說服力的。然而，Young@Heart的成功不只是在影片裡，事實上他們辦過的歐洲巡迴演唱也早就征服了各大國際藝術節；更讓人驚歎的是，Young@heart並不是一個新的團體，早在1982年就已經成軍開始各項活動，從一開始的通俗娛樂歌曲到後來的搖滾經典，這些老人家即使病痛折磨也堅持要完成表演的精神讓人感佩，讓我們見識到尊重生命以及珍惜每一次機會的重要，就算失敗了，也從不嫌遲。這群老人們不是為了名利，只是為了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那一刻，還能夠笑笑地說：「I had a good life！」然後跟眾人道別，這樣的智慧跟豁達以及真誠的話語沒有經過排練也未事先寫好，才使得這份感動如此特別！

或許死亡對於有些人來說，是痛苦的。《搖滾吧！爺奶》所要呈現的，並不是甚麼生命多偉大的教條式道理，就如同團員們用力合唱著的歌詞「生命就是一個沒有終點的旅程」。他們都是平凡的小人物，卻懂得以彼此之間對話的幽默機智來化解生命中所遭遇的困難跟挫折，即便面對嚴厲的指揮巴伯一度想要放棄的歌曲也是一樣。大家努力排練，不是為了眾人的喝采，就只是想要把事情做好這樣單純的信念，讓這些團員在影片當中呈現的幾場表演更加精采，也讓人動容。當生命走到了盡頭，這樣的精神也跟每一個參與過表演的團員永遠同在。片尾，團員艾琳說：「上天堂以後她會坐在彩虹上一直看著大家」，以這樣的感性幽默作為結尾，讓人感動落淚之餘又忍不住會心一笑。這是生命的奇蹟，也是經過風霜歷練之後才有的人生智慧。

值得一提的是，安寧照顧基金會配合這次《搖滾吧！爺奶》上映而舉辦相關座談，也有相關套票優惠跟基金會的相關訊息結合，藉由影片的感染力來傳達「精采的活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的重要精神。發行公司中映電影除了贊助提供《搖滾吧！爺奶》慈善特映，不但如此，自影片上映起臺北市首輪戲院票房，每張票另捐贈10元支持天主教失智老人基金會宣導失智症篩檢，欣賞好電影的同時也能關懷需要幫助的人們，為自己的人生旅程增加一個值得紀念的美好回憶，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