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傳奇》I Am Legend
繼上週與外星病毒入侵有關的《恐怖拜訪》後,本週的電影英文要為大家介紹內容跟上週相仿卻又不太相同的《我是傳奇》。在上週的《恐怖拜訪》中,我們看到人們對於「被同化」及「失去情緒」的恐懼,被入侵的「人類」雖然外觀與正常人無異,但行為舉止都已經和本人不太相同,使未被感染的家屬產生既熟悉又疏離的恐懼感,看著身邊的家人卻心裡覺得 “My husband is not my husband!”。在《我是傳奇》中,人類並非受外星物質所感染,而是被科學家因過於自信而研發出的癌症解藥所轉化成的超強病毒入侵,這種病毒不但沒有如科學家所聲稱的治好癌症,更糟的是它具有致死的威力,就算人類勉強逃過一截,卻有更大的可能成為侵略性極高的活死人。在《我是傳奇》裡,雖然隨時被感染的威脅仍在,本片的焦點卻放在紐約市唯一一位免疫者勞勃奈佛(威爾史密斯飾)博士身上,其恐怖之處不只在於身處暗夜或暗處可能被活死人襲擊的恐懼,更恐怖的是當自己成為全城市唯一倖存者時那種落單及孤寂的恐懼。
勞勃奈佛的處境從他第一次在電影中出現時可約略窺出。勞勃奈佛展開了一場狩獵,地點就在紐約市中心。我們看到他開著帥氣紅色跑車,穿梭在大馬路和人行道上。紐約著名的市標及路旁的海報依稀可見,然而不太一樣的是紐約此時儼然成為一片都市叢林,到處長滿野草,也許是從動物園逃跑出來的動物穿梭其中。這時候的勞勃不至於給人淒涼的孤獨印象,畢竟能在大城市中這樣任意穿梭看起來還頗為瀟灑、令人稱羨。然而,隨著劇情進展,觀眾漸漸了解勞勃奈佛雖看似獨自一人在紐約自得其樂,其心境確是充滿了孤獨與恐懼。勞勃奈佛唯一的朋友是他養的狗小珊,這是勞勃奈佛僅有的互動對象。小珊與勞勃奈佛就像生命共同體,不論做什麼都互相依賴,讓人想到《浩劫重生》中男主角與排球威爾森的「感情」。
在《我是傳奇》中,幾乎沒有什麼對話,畢竟就像前面講的,勞勃奈佛唯一的對話對象就是他的狗,所以充斥在這部片中的不是對白(dialogue),而是獨白(monologue)。日復一日,勞勃奈佛和小珊重複著同樣的作息,去出租店「租」影片、跟店裡的假模特兒講話、到不同的房屋搜尋物資,其中,最重要的一項便是毎天日正當中時到碼頭等待可能出現的生還者。每天中午,勞勃奈佛用AM調幅播放我們第一段引文中的對白。在這段對白中,勞勃奈佛用廣播傳達他願意協助任何生還者的意願,在廣播最終,還加上了「你並不孤單」(you are not alone)這樣的話。與其說勞勃奈佛在安慰其他生還者他並不孤單,這樣的句子其實也同時是在激勵勞勃奈佛自己,但願自己不會自始至終成為那孤單的一人。
在這段獨白中,我們可以些微看見本片的另一個重點:宗教信仰與信念。在《我是傳奇》中,我們不難發現宗教所扮演的角色十分關鍵。在片頭的狩獵片段中我們在牆上看到斑駁的海報,寫著God Still Loves Us(上帝仍愛世人)的斗大字眼。在電影中也不時出現禱告,有關每個人來到世上必有其目的的言論,或是勞勃奈佛從蝴蝶圖案悟出自己該如何拯救世界的方法…..等,都在在顯示信念或老天註定對於個人的影響。當世界即將陷入毀滅時,若在理性中看不見希望,那麼信仰就會成為那最後支撐個人意志的救命浮木。《我是傳奇》的英文片名很簡單明瞭就是I Am Legend,“I Am”這個簡單的開頭在聖經裡其實含意極深,看看史上文學經典或歷史,當一個人可以對著敵人大喊I am …時,這不但看出此人的氣勢萬分,此人擁有的權力是高過任何其他人,代表此人的地位崇高。當摩西在曠野中問神說,我要怎麼跟祢的子民解釋祢是誰呢,神說I am who I am.(我是自有永有的)。神並不需要向人解釋祂是誰,因為祂的能力與地位是不需要向別人解釋而淺顯易懂的。同樣,勞勃奈佛在片中也扮演著救世主的角色,他甚至像耶穌一樣犧牲自己的生命以拯救世人,雖然他不是神,他絕對有權利向眾人大聲宣明:「我是傳奇」。在片中,勞勃奈佛不曾自稱「我是傳奇」,他卻也好好擔任救世主的身分,像神一樣提供人們生理與心理的需要。
在第二段引文中,出現了片中少有的對白,在勞勃奈佛日復一日的廣播下,終於遇見了生還者。由於勞勃奈佛每日打發孤寂的生活除了跟狗兒出「任務」、做實驗研發解藥,也在家看影片,聽雷鬼教父巴布瑪利的歌,催眠自己Everything will be all right! 由於巴布瑪利也是一個很樂觀的人,認為再糟的事情都可以被醫治,與勞勃奈佛不放棄發明解藥的態度相同,希望能在如此黑暗的時刻,為世界點出一盞光明。這句Light up the darkness.也非常含有宗教意味,耶穌曾自稱自己為世上的光,又教導門徒要成為有影響力的光和鹽。雖然研發解藥的過程一點都不順利,然而遇見夢寐以求的生還者多少都提醒快要萬念俱灰的勞勃奈佛當初想要拯救人類的念頭。
在孤獨的氛圍與宗教的基底下,《我是傳奇》深刻的展露勞勃奈佛孤寂卻又掙扎的一面。看著勞勃奈佛在過程中的無奈與辛酸,在科技愈加發達的現代也讓觀眾反省科技對於人們的影響。《我是傳奇》跟上週的《恐怖拜訪》都是改編自1950年代的小說,顯示出在半世紀前的人們就已經對於科技發展有相當程度的警惕,也害怕哪天人類終將面臨滅絕之時,才發現一切都是人類過於自信猖狂導致。雖然兩部片的片尾都給了觀眾一個happy ending,我相信在觀影過程中觀眾多少都被激起一陣深刻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