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杜鵑窩》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
本周的電影英文為大家介紹《飛越杜鵑窩》,拍攝於1975年,曾贏得當年奧斯卡最佳影片等五項大獎。《飛越杜鵑窩》改編自Ken Kesey於1965年出版的小說,描寫麥克墨菲,一個離經叛道的38歲男子,在犯下誘姦罪(statuary rape對象只有15歲)入獄之後,又因為在獄中多次打架鬧事,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觀察。但其實麥克墨菲的神智清醒,並不像其他的病患。因此,他的出現對平常遵循著醫院規範過日的病患們產生很大的影響。
麥克墨菲從沒把病房裡病友的精神問題看得那麼嚴重,他對待他們就像對待常人一般,教他們用香菸賭撲克牌、打籃球。他也從沒認真看待醫院的規範,在各種狀態下都堅持自己的主張,但往往無法違命就只能消極抵抗。
而看著麥克墨菲和其他病友們的相處,觀眾也漸漸感到這些病患們其實並沒有和正常人差得多遠,他們還是保有很多個性和人性,就像麥克墨菲說的“No different from any motherfucker walking down the street”—這些病患只是舉止言談和常人略有不同。麥克墨菲在抵抗醫院體制之餘也同情這些病友,與他們建立起友誼。而當他發現這些人都是因自願並非被約束(voluntary, not committed)而住院,他感到十分詫異,因為大家經常抱怨醫院的生活令人難以忍受,但卻又沒有膽識離開這個地方,回到普通人的世界中。麥克墨菲想要激勵病友們打破規範,打破自己的設限,於是開始與他們賭誰可以抬起沖洗機、砸破窗戶,到城裡的酒吧看球賽,甚至把載滿病患的醫院巴士開走,或帶他的朋友們一起出海釣魚。
但麥克墨菲一人終究無法與巨大的體制抗衡。在第二段引文中,麥克墨菲在他最接近自由的狂歡派對晚上邀酋長與他一起逃跑,但酋長卻沒有答應。酋長說自己做不到,因為他不像麥克這樣“is a lot bigger than me”。這裡的“big”是指人格、膽識的大,但麥克的回答“Why, Chief, you're about as big as a goddamn tree trunk”卻是指酋長身材的「高大」。酋長解釋他害怕的理由是因為他父親也曾經很「大」,喜歡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卻落得寂寞瞎眼的悲慘下場。
麥克墨菲終究沒有逃脫成功。第二天他們製造的混亂被醫院人員發現,而後比利受到護士拉查的言語刺激,割腕自殺死了。麥克放棄逃跑的機會,他跳向拉查,掐住她的脖子不放,直到被其他的護理人員打暈。在那之後他被帶走,與其他病患隔離。當麥克墨菲再次回來,充滿生命力的他已經變得痴呆。酋長見他回來,正要告訴麥克墨菲他已經準備好要逃離了,卻發現麥克已經成為失去意識的空殼。他感到非常傷心,他不願留下麥克這樣活在醫院和失去意識的身體裡,於是他用枕頭把麥克悶死,將他從最終的桎晧中解放。之後他舉起那台沉重的沖水機,砸破玻璃和鐵絲網,在破曉的晨霧中跑向遠方的樹林。
在這部電影中,個人與體制的對立可說是主軸。電影多次挑戰體制的權威。例如當契斯威(Cheswick)向護士拉查大喊要求拿回無故被沒收的香煙時,拉查只是一再地叫他坐下,一點都不想替他解決問題,麥可見狀就打破了護士櫃檯的玻璃,拿了一條煙塞給契斯威,卻落得被男護理人員架走,接受痛苦的電擊治療這樣得可憐下場。麥可這樣的行為顯示了正義的一面,清楚的反映了醫院的冷漠和不合理。醫院不合理的一面也在大家投票要在夜間看球賽的一幕清楚地呈現出來,拉查要求大家要舉手投票,多數人同意之後才能看球賽轉播,但麥可終於讓大家舉手同意之後,拉查卻不願承認投票結果,堅稱會議早已結束,最後一票不能算數,於是投票結果竟是不能看球賽。這樣玩弄規則的狡猾態度讓人不禁感到體制是如此的生硬且不合理。另外一個例子是在狂歡夜過後的第二天早上,比利似乎是因為和Candy女郎度過激情的一夜之後,受到大家的歡呼找回自信,在面對拉查詢問時居然戲劇性地說了流利的一串話,但接著拉查以告訴他母親作為要脅,比例就退回以前的口吃,甚至憤而割腕自盡。這讓人不禁懷疑到底醫院真會幫助病人建設心理?還是會為了方便掌握、控制他們,進而摧毀他們的人格?反觀麥可的種種作為,讓病人打牌賭博、接觸普通人,帶他們出海釣魚、喝酒狂歡等,似乎表示越是不把病人們當作病人,他們就越顯正常。醫院這體制的存在不是解決問題,而是製造了自己的問題;為了要維持不變的、安和的常態而製造了病態。相較之下,麥可背負的是暴力、侵犯未成年少女、逃避工作等罪名,但在電影中他卻是個溫暖且幽默的夥伴,他的那些罪名看來都像是追求正義、幸福的合理行為。就如同第一段引文所說的,他從不“sit there like a goddamn vegetable”無論是在不義之人或是美女的面前,他都挺身而出,不當一個冷漠、以規範來掩飾自己無能的狡猾傢伙。
但這樣激烈的反抗並沒有替麥可帶來美好的結局—最後麥克墨菲還是贏不了強大的體制,無法追求他想要的生活,反倒最終逃出去的是不選擇正面抵抗的酋長。電影的最後一幕呈現酋長跑向樹林、遠離人群,或許暗示著弱勢者必須逃離社會才能遠離體制的掌控,得到他們想要的自由。但如此一來,這悲慘結局也讓小人物對抗大體制這樣的故事顯得些許悲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