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亮X吳欣澤，攜手揮別2012

2012年尾，全台各地的跨年晚會無不極盡鋪張，用絢爛而昂貴的煙火凝聚群眾目光，一同望向嶄新卻虛渺的未來；蔡明亮導演卻反其道而行，在上週12月29日中山堂「蔡明亮咖啡走廊」舉辦了「蔡明亮x吳欣澤：再見2012露天草蓆音樂會」，以獨特的跨領域合作形式，試著在裊裊樂聲與影像中放慢時光的腳步、留住消逝的記憶。

享譽國際影壇的蔡導曾多次「跨界」至其他領域，早在2004年便已於金門碉堡藝術節展出錄像裝置《花凋》，近年陸續在學學文創「河上的月色」、松山文創園區「鍋爐裡的劇場」（入圍2012台新藝術獎）、台南佳佳西市場文化旅店「住非住：展覽事件」……等展覽中大玩裝置藝術，日前更在自家咖啡廳辦了懷舊風十足的經典電影映演。

▲「蔡明亮咖啡走廊」日前曾舉辦「露天草蓆電影院」，選映多部經典電影

這次蔡導主動邀請台灣知名的西塔琴演奏家吳欣澤策劃本次音樂會。吳欣澤是首屆雲門舞集「流浪者計劃」的贊助對象，2004年成立以西塔琴為主體的「西尤樂團」（Siyu），2005年1月更前往印度61天學習古印度西塔琴（Sitar）技藝，目前亦另以原住民本名「屋希耶澤」（Usi AZer）從事個人表演。其本身有迷幻、搖滾、雷鬼的底子，過去演出曾融入包括非洲鼓、毛利吹管（didgeridoo）等世界音樂的元素，音樂風格多元，對於「跨界」保持不設限的態度。

當晚表演位於「蔡明亮咖啡走廊」外頭的露台，現場一片幽暗，僅有幾盞昏黃的燭光，蔡明亮的影像分別被投射在中山堂外的磚牆上，並穿透窗框映入室內，播放作品包括短片〈行者〉，以及「鍋爐裡的劇場」中展出的數支錄像。影像中依然是李康生、陸弈靜、楊貴媚等人不散的身影，當中有小康扮演紅衣僧侶在熙攘的香港街頭緩行，也有三人在地下道婆娑起舞，還有一張在澎湖某窯洞中所拍攝的靜止床墊（床墊也是蔡導《黑眼圈》、《臉》所持續出現的意象。）

▲「蔡明亮x吳欣澤：再見2012露天草蓆音樂會」的現場投影

熟悉蔡明亮電影的人，都知道他素來鍾愛老歌，而吳欣澤受訪時表示，在接收到蔡導的影片與指定曲目後，他刻意和蔡導保持距離，演出前只和他有一次會面、一次電話交談，連綵排都刻意不讓他參與，改編的內容、表演者的挑選完全自行發揮，因為保持音樂人的獨立觀點，才能與影像擦撞出火花，否則就「不有趣了」。

「我們的角色就像鍋爐一樣，蔡導給的素材就像土壤一樣很有養份，經過鍋爐的淬煉後，一定會變得不一樣，但養份依舊存在。」

本次演出由吳欣澤演奏西塔琴和電吉他，搭配DJ Point對影片聲軌的重新混音，並由歌者魚果現場詮釋周璇〈訴衷情〉、葛蘭〈人生何處不相逢〉等曲目。魚果身兼詩人、劇場工作者等多重身份，亦曾藉「流浪者計劃」前往越南學習傳統聲樂「籌歌」，吳欣澤認為歌聲具備陰柔氣質的他，很適合詮釋蔡導挑選的歌曲，此外當晚魚果還唱了平劇、吳欣澤挑選的台語老歌〈菅芒花〉，並吟誦了幾段自行挑選的詩句，使表演聲腔更形多元。演出現場還搬來一張床墊，讓歌者、樂手輪番到上頭表演，與蔡明亮的影像產生了奇妙的聯結和共鳴

▲當晚吳欣澤（左）與歌者魚果（右）一同現場演出

吳欣澤表示，音樂的演出不同於電影或劇場，必須隨現場反應即時調整，有更多互動與即興的成份，當晚觀眾迴響熱烈，會後頻頻安可，問卷調查的滿意度也創下新高，兩方在2013年或許有再度合作的機會。

蔡導當晚向觀眾提到，他自己的生命已經用掉四分之三，在2012的盡頭，希望能透過這次的演出，看是否能稍稍停留住時間，讓它過得慢一些，會後他則要大家吹熄身旁的燭火，伴著夜色中清明的月光與浮雲，寧靜地回家。

2012年的尾巴，沒有轉瞬即逝的煙花與激情，蔡明亮與吳欣澤帶給眾人一段簡單卻深刻的音樂與影像之旅。

（以上照片由吳欣澤、張雅淳提供）

◎西尤樂團官網：


http://www.wretch.cc/blog/seeyouband

◎蔡明亮咖啡走廊：


http://www.facebook.com/pages/蔡明亮咖啡走廊/324102974282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