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13個交叉口》13 Conversations About One Thing
<命運的十三個交叉口>原片名為 Thirteen Conversations About One Thing─13 個關於某一件事的對話,這件事相關「人生的幸福」。活著,若不單單為了生存,那麼幸福(Happiness)從何而來?
幸福究竟是偶然的運氣,還是在因果循環中努力掙得的呢?從第一節對話標題 “Show me a happy man.”開始,我們就一直在尋找一個快樂的人,那個人會是誰?家世學歷優良的年輕律師?中了樂透的資深員工?一切都照個人計畫行事的物理教授?相信美好旨意的清潔女傭?等等,回身看看自己,這個人會是我嗎?捫心自問快不快樂的瞬間,有什麼東西消失,或停止不動了嗎?那靜止的,該不會是一個最簡單的微笑?信念真的是證據的對立面嗎?
關於機運、巧合、人生境遇這類主題的電影為數不少,但這十三個對話尤其深刻,富有哲思。大學修習哲學與文學的 Jill Sprecher 身為本片導演,同時也參與劇本創作,透過她細密的編排與精湛的言語表現,那些看似不期然而然的,可能發生或不可能發生的事件和人物百態,不急不緩在短短一百多分鐘內邂逅完成,所有看似隨機的片段底下其實交織盤繞著隱喻的網絡。
回到先前的提問,構成幸福的元素,是先天樂觀還是後天際遇呢?究竟是一個人的本質使他去遭遇,還是遭遇造成一個人?在此,我的第一個「遭遇」是動詞,第二個是名詞,微小的意思差別於開放的互動與命定的安排中交相互辯,但無論偶然還是命定,人生都是不可逆轉的,如片中所提到的熱力學概念(entropy),所有的混亂與平衡都 "Irreversible",一但經歷了就回不去了。是啊,我們回不去了!可仔細思考這「無法逆轉」的人生特質,你會發現它具有相當的重要性,就像影片最後所說的,一切要等到你回頭看才發現意義所在。一個階段的獨特樣貌,總在我們肯花時間好好倒帶、反芻,才得以成形。而,這「不可逆轉」同時也促成了「逆轉」的可能,因為我們不知道「第二次機會」何時降臨,當它來臨時,或許還可以暗自戰戰兢兢地竊喜:啊,原來之前那只是個演習。所以,何謂「經驗」呢?經驗本身就包含了試、練的動作,那動作之後所留下的痕跡,使我們得到辯證的機會。
本片的剪輯順序微妙,所以在此我不多述劇情,保留觀影樂趣。時間之錯置有其微妙之處,每一個小節都刺激著電影內外的人生思考、角色的經驗與其變化。這部讓人持續在思路中成長的電影採用了「對話」的形式﹔「對話」在某程度上,是一種「遇」,若能心神領會,其過程便能使人們相遇於同一次元,但對話,大多數的時候,是一種企圖:企圖懷疑、企圖理解,甚至瓦解,或改變。電影也是一種對話,如果它能讓我們反覆思索,也就達到了它的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