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未來》Back to the Future

1985年上映的《回到未來》不僅在票房上大獲成功，也是影迷心中難以忘懷的科幻經典，不但後續有兩部續作上映，甚至還有電視動畫影集的出現，至今也還有影迷設置的網站不斷更新演員的近況，儼然已成cult film。其中1990年推出的《回到未來三》成功地結合了科幻電影和西部電影兩大類型，讓熟知類型電影的觀眾看來大呼過癮。而回頭來看1985年的《回到未來》，儘管片中的現在—1985年—對我們來說已經又過了二十多年，片中的流行樂成了今日的老歌，1985年的穿著則成為復古潮流又轉了回來，我們彷彿也像馬蒂一樣穿越時空回到了過去。

和《魔鬼終結者》（The Terminator, 1984）一樣選用時空旅行作主題，《回到未來》巧妙地避開一般科幻電影慣常處理的人類生存的大母題。雖然披著科幻外衣，《回到未來》大部分的時間講的卻是校園戀愛故事。山谷鎮（Hill Valley）上的怪博士布朗（Christopher Lloyd飾演）是科幻文學和電影當中時常出現的瘋狂科學家典型（mad scientist），但在片中他卻被塑造地一點也不危險，甚至還有點可愛。馬蒂（Michael J. Fox飾演）則是典型的懷才不遇青少年，喜歡搖滾樂，對於懦弱膽小的父親、酗酒懶散的母親和不成材的哥哥姊姊感到難堪不已，深深覺得自己是不是長錯家庭了。馬蒂擁有比較積極的特質，如第一段對話所示。史老師在學校任教多年，在他看來馬蒂一家人都一樣沒出息；但馬蒂忿忿不平地表示將改變歷史。也許他這時候只是隨口說說，但隨著故事展開，我們知道歷史真的改變了。

有一天，博士宣稱他發明了一台時光機，並且也成功地在馬蒂面前送他的狗到未來一分鐘後。時光機是一台時髦的DeLorean跑車（雖然今天看起來應該說是復古，而且也早已停產），運用放射性元素鈽（plutonium，是製造核子武器的原料）作為原料，加速到88英里／小時（相當於142公里／小時）就可以穿越時空。當博士因為竊取鈽被利比亞恐怖份子追殺，而馬蒂陰錯陽差地駕駛時光機來到1955年。一趟時空旅行耗盡了所有燃料，被困在1955年的馬蒂必須尋求當年的博士相助，試圖回到未來。山谷鎮是個小地方，馬蒂不小心撞見了他的父母，並且介入了他父母的第一次相遇。於是在博士準備送馬蒂回到未來的事宜的同時，馬蒂得為了自己的生存努力讓他父母相戀。按照片中的邏輯，在1955年如果馬蒂的父母沒按照既定的歷史墜入愛河的話，馬蒂就會消失，成為歷史的一部分，如同他在第二段對話所說的：『…and I’m history.』（問題是如果他消失了，歷史上應該也不會有他才是）。姑且不論這有點似是而非的因果邏輯，觀眾還是會在馬蒂父母親吻的剎那和馬蒂一同感到鬆了一口氣。

時空旅行看似擾亂線性歷史結構，但實際上卻是不停地加強合乎因果邏輯線性歷史的唯一真理。馬蒂的父親因為打了學校的惡霸一拳，不但個性大轉彎，甚至連生下來的孩子也都變得有出息（但弔詭的是馬蒂始終不變）。好像歷史真的是可以改變的。而馬蒂的媽媽在1955年親吻馬蒂之後，說感覺好像在親弟弟，這卻又暗示了歷史的必然性。本片對歷史搖擺不定的觀點，其實還是在說一個美國人的真理：有志者事竟成。不管在時空穿梭的敘事上是不是邏輯混亂，我想就如第三段對話博士所說的：『管他的，』好看就好。